无他

新的一年,挖坑不填

假如魏婴没有掉入乱葬岗(三)

前文:01 02

———————————————————

“魏婴……跟我回云深不知处吧。”

“啊?”魏无羡愣了一下,“回云深不知处?你要回去了?”

其实也是,各大家应该都在筹备抗温的事,各家都有各家的难处。

那句话仿佛用尽了蓝忘机所有的勇气,魏无羡所关注的重点并不在他要表达的意思上,可他连再次开口的勇气都没有了。最终还是摇了摇头。

魏无羡不明所以,奇怪道:“那怎么突然要我跟你回去?我其实也帮不上什么忙,我灵力还没恢复呢。你要是急着回去就直接回去,江澄那里不用担心。”

蓝忘机依然摇了摇头。

魏无羡看他脸色似乎不太好,心想难道是云深不知处那边出事了?可蓝忘机两次摇头,又确实像是暂时不用回去的意思。魏无羡一头雾水,突然又想到刚才江澄跟他说昨天他们来之前水鬼已经被蓝忘机解决了,难道蓝忘机受伤了吗,所以脸色不好。

魏无羡有些担心地上下打量了一下蓝忘机,他身上并未有什么绷带缠着,若是真受伤了,一是可能伤在隐蔽处,二是可能蓝忘机掩下不说。

魏无羡当即问道:“蓝湛你昨日受伤了吗?”

蓝忘机道:“并未。”

魏无羡怀疑道:“真的?那你今日怎么看着怪怪的,脸色也不太好。”

蓝忘机犹豫了一下,问道:“昨日之事,你都不记得吗?”

魏无羡歪头思考他这句话的意思:“自然记得,我和你跟着老船夫去江中,后来碰上水鬼,我被扑到水里了嘛。”

“后来呢?”

魏无羡做思考状,但是硬去想被扑到水中之后的事太阳穴便有些疼,不由伸手按了按:“后来?后来我不是晕了吗?”

“……”

看着沉默的蓝忘机,魏无羡直觉有什么事是他不知道的:“怎么?”

蓝忘机斟酌再三,最终还是对他坦白了:“其实昨日那些水鬼非我所除,而是你。”

魏无羡此时的惊讶很难用言语形容,因为他坠入湖中之后,似乎应该就失去了知觉,因为这之后的记忆就是一片空白。江澄说蓝忘机解决了那些水鬼的时候,他心里其实是有些疑惑的,因为他知道蓝忘机就算是仙门百家中年轻一代的翘楚,只他一人之力,也绝无可能把当时水域那密密麻麻一大片的水鬼清理干净,但又转念一想大概蓝忘机用了什么计谋或者法宝,所以疑惑也并未持续多久,总之当时就是很佩服蓝忘机,感激他救了自己的小命。实在是没想到,水鬼会是自己所除。

魏无羡不敢相信地道:“我没有,我坠入水中之后就昏迷了啊。”

蓝忘机定定看他:“真的吗?”

魏无羡又有些不确定了。他觉得蓝湛怎么也不会驴自己。

虽然魏无羡觉得如果真的是自己弄死了那群水鬼,那么应该为威武霸气的自己呐喊一番才对,但那是以前,以前的他尚可一拼,现在的自己可没有拼的能力了。他能怎么弄死那帮水鬼?而且奇怪的一点是,水鬼死了,他们逃离困境了,不管是谁杀的,蓝忘机都不应该是这种欲言又止的态度吧。

魏无羡隐隐有些不祥的预感,这股不祥预感伴着隐隐作痛的太阳穴,让他有些难受:“我真的忘了,你给我讲讲吧蓝湛。”

于是蓝湛便讲了,简洁明了地讲他从江中出来,又驱使万鬼自戕,最后力竭昏迷。

他讲得太过简单,反倒让魏无羡一时反应不过来:“我?驱使那群乌泱泱的水鬼?他们没把我吃了?我怎么驱使的?”

听起来似乎十分英武。

蓝湛从袖中摸出一样东西,递给魏无羡:“你当时画的符咒。”

那是一小截布料,像是从衣服上硬生生撕下来的,布面上的符咒浸了水,有些模糊不清,白色的布料几乎全被被晕散开的墨染红了。

魏无羡闻着觉得味道有点不对,这画符用的“墨”不会是他的血吧,魏无羡不由看了看自己食指上那个被划破的小伤口,那小伤口显示存在感一般隐隐作痛。

魏无羡展开那张布料,仔细辨认自己到底画了什么符威力那么大,能驱使那群水鬼自戕。

嘴里本来还想跟蓝忘机调皮一下夸自己天赋异禀,哪知看清那符纹之后魏无羡却突然愣怔了。

蓝忘机关注着他的一举一动,看他若有所思,便问:“如何?想到什么了?”

魏无羡:“……蓝湛你可还记得,之前我还在云深不知处求学,有天我们在冷泉泡澡的时候,你们家不小心逃出了几只邪祟……”

“记得。”蓝忘机答后又忍不住纠正,“并非泡澡,是为修行。”

魏无羡摆手道:“这个不重要,重要的是那时候我被……”

魏无羡突然闭嘴了。

“嗯?”

魏无羡打哈哈:“哈哈没什么,当时那些邪祟弱爆了,没有伤到我分毫。”

魏无羡仿佛被打通了任督二脉,本来有些苍白的脸上恢复了血色,他愉悦地吹起了口哨,下床去衣柜翻找衣服穿,吹着吹着又想起蓝忘机最痛恨行为举止不端正的人,赶紧止住,回头对他笑道:“蓝湛啊蓝湛,你是我的小福星,谢谢你了。”

蓝忘机皱眉看他,他心里有一个问题憋了很久了,在他为昏迷的魏无羡把脉之后便根植于他的心里:“你灵力有异到底是受伤所致,还是因为你修习……”

魏无羡的笑意淡了下来:“修习什么?修习邪魔外道之术吗?怎么,我看着很邪魔外道吗?”

蓝忘机:“我并非此意。”

魏无羡慢吞吞地穿上了外衣,低着头给自己束腰带:“哈哈没事,反正我看着确实挺邪魔外道的,没关系,我无所谓。”

顿了顿,他又轻声补了一句:“我无所谓了。”

有选择的时候谁愿意放着好好的阳关大道不走去走险象迭生的独木桥,可现在的他没有选择了。

他抬眸,明亮如初的眼睛看着蓝湛,嘴角挂上了明媚的笑意,重复那句当年在课堂上引得蓝启仁对他失态地破口大骂的话:“灵气也是气,怨气也是气,怨气为何不能为人所用。”

又道:“当初老古……蓝先生问我如何用,你昨天看到了,我会用了。”

蓝忘机睁大了眼睛:“魏婴!”

魏无羡道:“我知道你为什么想让我跟你回云深不知处了。如果你是约我游玩姑苏,我乐意奉陪,其他的,便罢了吧。”

“我不是!”

魏无羡却不想听了:“蓝湛,你知道我的性子,不要妄图拦我。还有,谢谢你昨天帮我瞒着江澄。”

蓝忘机知道此时此刻自己是解释不清了,魏无羡已经离开了屋子,朝着他选的道路走着。

……

江澄能接受他修习邪道吗?

魏无羡不知道。

在云深不知处他被邪祟咬伤手臂,不知是不是咬通了他什么经脉,他当时情急之下不知怎么就运起了怨气,以彼之道还施彼身,这才击退了邪祟。当时江澄看到了,也生气了,警告他不要走邪魔外道。

但当时是因为他还有金丹,如今他没有了,江澄还会那么坚持吗?

思来想去,魏无羡还是不敢直接告诉他自己的选择,就像一开始不敢告诉他自己失了金丹一样。所以蓝湛昨日帮他瞒下水鬼死亡的真相这事,魏无羡还是有些感激他的。

但是依照蓝家人那嫉恶如仇的性格,大概从此以后,蓝湛就要和他这个邪魔外道划清界线了吧。

算了,他和蓝湛之间,本就界线分明。

他一直想和蓝湛交个朋友,从见他的第一面开始。人对美好的人或物,心里最原始的冲动,便是犹如飞蛾扑火,想要靠近,不由自主。

当然,人与飞蛾的区别便在于人能思考。再美的人物,也分能不能接近,想不想接近。金子轩那个臭屁的花孔雀,在他这里就是标准地不想接近,且怒而远之。而蓝湛,不知是不是他的雅正与端方戳中了他,他总在想,明明年纪一般大,为何蓝忘机一点玩心都没有,活着这般古板压抑,那么好看一张脸整天丧气沉沉真是白长了,于是他便不由自主想去撩、去逗,去惹。

虽然有时比较恶劣,但他想跟蓝忘机交朋友的心是认真的,歉呢,他认真的,不认真的,也都道过了。只是蓝湛从没哪一次诚心接受了。他真诚又直白地说过他想跟他交朋友,蓝忘机也当他在放屁,且以臭脸相待。

他总跟人说蓝忘机其实心底是喜欢他的,是愿意跟他交朋友跟他玩的,其实一大部分也是因为要面子,不愿意承认自己居然有交不到的朋友。

可他现在认清了,或者说是想明白了愿意承认了,他确实没有交到蓝忘机这个朋友,以前的他交不到,如今的他也没法交到了。

……

离开屋子后,他去了大校场,他问了门生后得知江澄把打捞回来检查的部分水鬼尸体摆放在了那里。

校场原本染上的血还没清洗干净,又染上了一批新的。水鬼失去怨气的滋养,会更迅速地腐烂,且收不住味,跟普通的尸体没什么区别,于是整个校场弥漫着一股恶心的腥臭味。

轮值的门生蒙着面巾,但依然脸色不太好,估计也是闻着十分难受。

魏无羡见到那一大片尸体的时候,一时也没法把他们跟昨日攻击他和蓝忘机的机智水鬼联系在一起。

门生对他行了礼,问道:“魏公子怎么到这来?”

魏无羡随口胡诌道:“家主让我来查看一下,我自己去就好,你们不必跟着。”

在门口站着都受不住,他们自然更不愿进去,魏无羡不让他们跟着,他们也乐意至极:“好,那魏公子小心。”

他们倒也好心地给了无备而来的魏无羡一张蒙面巾。

聊胜于无吧,魏无羡系上了蒙面巾,对他们道了谢。

腐臭的尸体摆了小半个校场,味道浓到几乎要让人窒息,尸体上还飞舞着闻味而来的绿头苍蝇,以及还有蠕动的蛆虫。

嗅觉和视觉同时遭受了强烈的刺激。

魏无羡也不由皱起了眉头,只想着赶紧速战速决。他挑了一块门口的两个门生看不到的角落,回忆当初在云深不知处时他是如此引导并使用邪祟怨气的,并对着面前的尸体实验起来。

失败了不知道多少次之后,他终于从眼前那具腐烂的尸体中感受到了什么,一缕黑气从尸体眉间冒了出来,钻入了他的指尖,与此同时他仿佛听到一个绝望的声音在撕心裂肺地大喊着救命,虽然转瞬即逝,却让他的心一阵发悸。

水鬼们被他驱使自戕似乎真的自己从自己的要害下手了,一击毙命,魂消怨散,魏无羡努力许久,也没法从这些腐烂的尸体里引导出多少怨气。当然,还能残留下来的,估计其中的怨念也是真的十分重,所以才让魏无羡有了幻听的错觉,他从吸收的怨气里听到了罗山林氏的人最后痛苦的绝望,就像当初死在莲花坞,死在这片校场上的人们一样。他们同病相怜。

“我会替你们报仇的。”

魏无羡喃喃道。

最后一缕怨气似乎听明白了他的话,在他面前跳了跳,最后钻入他的指尖,为他所用。

魏无羡有些急功近利,将校场上的怨气收了个干净,最后起身离开的时候,脚步便没有来时的沉稳了。

两位门生看着魏无羡好生生地进去,摇摇晃晃地出来,且脸色惨白,步伐虚浮,惊吓道:“魏公子,发生了什么事?”

魏无羡对他们摆摆手,咧嘴一笑示意自己没发生什么事:“昨日受的伤还没好罢了,有点累了,没什么事,别大惊小怪的。”

见他还笑呵呵的,两位门生才放下心来,但与此同时又觉得有哪里不对,却又感觉不出个所以然来。

魏无羡离开校场之后便越发有撑不住的迹象,脑子昏昏沉沉的,脚步虚浮无力,眼前的景象从一变成二,从二变成三,叠了不知多少层虚影,他觉得自己似乎立刻就要倒地昏睡了,但又不想江澄回头笑话他刚才在屋里还跟他逞强,便又硬撑着打算回屋了再倒头睡。

前方路上似乎匆匆走来一个人,魏无羡晃了半天脑袋也看不清他的脸,只能从视线里虚幻的白影分辨出那大概是蓝忘机,这整个莲花坞,估计也只有一个蓝忘机是穿白的了。

果然等那人靠近之后,他便隐隐约约闻到了蓝忘机身上熟悉的檀香味。

这味道不知为何闻起来让他觉得有些安心,像在屠戮玄武洞底那会,蓝忘机坐在他身边,为他弹唱曲子时,他昏昏沉沉间闻着蓝忘机身上浸了多少玄武的血也盖不掉的檀香味一样,安心得让他顺从疲惫的躯体不顾一切地睡去。

似梦非梦间,他好像真的回到了那一天,他身子晃了晃,控制不住地往旁边一歪,被蓝湛接住了,他闻着他身上那熟悉的味道,嘴里喃喃道:“蓝湛,那首曲子,叫什么名字……”

蓝湛好像在说什么,可这一次,离得那么近,他却依然没有听到。

……

魏无羡一睁眼,便看到床头板上那几个亲嘴的滑稽小人,一瞬间他有种记忆错乱的感觉。

这一觉他睡得天昏地暗,不知道的以为他睡了个舒坦的大觉,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反反复复做了许许多多的梦,零零碎碎的,从小到大都有,偏生他还怎么也醒不来。

最后还是因为蓝忘机,是的,估计是因为他昏睡之前想到了屠戮玄武洞的事,他睡过去之后居然梦到了。

他和蓝湛杀死了屠戮玄武,后面几天浑浑噩噩,身心俱疲,他发着低烧,状态不是很好,但是在昏昏欲睡中又无聊得紧,便哄蓝忘机跟他说话,聊不起,又哄他给他唱歌。

蓝忘机还真唱了,扯着几根弦,轻弹伴奏,歌声悠扬地在洞底回荡。

他问他:“这首曲子叫什么名字啊蓝湛?”

蓝湛琉璃色的眸子看着他,只是盯着,没有说话。

魏无羡抓狂道:“怎么连梦里也不告诉我!”

然后他就醒了。

然后他就看到床头那几个滑稽的亲嘴小人了。

那一瞬间的记忆错乱,让他仿佛以为自己回到了几个月前,他刚从屠戮玄武洞被救出来后的时候。

外间守着一个门生,见到他醒了,便去把江澄喊了来。

魏无羡感觉自己精神不错,没有那么头昏脑涨了,趁江澄没来之前试了试体内怨气的流转,发现引导得还不错,它们还安安静静地待在自己的身体里。

江澄的脾气果然一如既往地爆,一来就开始喷他:“你刚醒就跑去校场做什么?嫌自己命长啊?还我叫你去检查,我像是欺负病号的人吗?”

魏无羡的脾气也一如既往地拽,一听他骂人就无所谓地掏耳朵:“我那不是自我感觉良好,想去帮忙查查嘛。”

江澄冷笑:“结果呢?感觉良好到躺床去了?”

魏无羡呵呵笑道:“感觉不太好,谁知道味会那么重,我在里头待了一会,没查到什么,反而差点被熏死了,头昏昏沉沉的。我跟你说,得亏我出来后碰上了蓝湛,要不然我得直接趴半路上。”

江澄一脸“你还好意思说”。

魏无羡乐呵呵装傻:“下次不会了。”

说完又想到了蓝湛,不由问道:“蓝湛呢?”

他醒来的事江澄知道了,那蓝湛也应该知道了才是,怎么蓝湛不来看他。刚这样想,他又想起自己之前刚跟蓝湛吵了闷架,蓝湛估计不是很想见他才对。

江澄道:“你问他做什么?又想去撩他?”

魏无羡道:“嘿,你当我是什么人啊?别人对我冷脸冷屁股的,我还巴巴往人面前贴啊。我就是随口一问。”

江澄一脸不信任地看向他,仿佛在说“你就是这样的人”。

魏无羡喊冤道:“别这样看我,我就真是随口问问,以后不撩他玩了。”

江澄做怀疑状,但好歹回答他了:“反正你也暂时没得撩了,他回去了。”

魏无羡茫然地看他:“啊?回去了?”

江澄道:“是啊,回去了,你睡了三天三夜,还指望着人家在你床头守三天三夜吗?”

魏无羡更茫然了:“啊?我睡了三天三夜?”

他这幅精神恍惚傻乎乎的样子看得江澄一阵牙疼,伸手摸了摸魏无羡的额头:“没烧啊,怎么还傻了。”

魏无羡拍开他的手,骂道:“你才傻了。”

又问道:“蓝湛为什么突然回去,他之前跟我说他家里没什么事的。”

江澄道:“人家来帮忙是情分,又不是责任,自然想走就走,需要什么原因吗?大概是伐温提上日程,蓝家召他回去了,也说不定是你撩他过头,把他气走了。算了,你给我好好休息吧,别东想西想的了。”

魏无羡嚷嚷道:“啊啊啊我睡了三天三夜了,刚睡醒,还休什么息?”

江澄气不打一处来:“你还好意思说,我这几天觉都没好好睡,担心这个担心那个的,你倒睡得死猪烂沉。闭嘴待着,身子好了再说,别再出什么事了,阿姐之前见你不醒,都快急哭了。”

魏无羡开头还想跟他骂骂,结果听他提到师姐,立刻就从床上蹦起来:“什么,师姐哭了?”

江澄恶狠狠瞪他:“刚才听你醒了,正在给你做东西吃呢。”

魏无羡一阵风似的冲了出去。

江厌离给他煮了粥,他走进厨房的时候,正好看到江厌离盛了一碗粥,要放在托盘上。

煮烂的米粒里,纠缠着细碎的肉沫,表面撒了一点翠绿的葱花,腾腾的热气和香气从碗里冒出来,直奔向他。

魏无羡几日没进食的肚子没出息地当场一声“咕噜”。

江厌离抬眼看到他,不由掩嘴笑了起来。

魏无羡也不怕在江厌离面前丢人,几步冲过去坐在桌前,就饿死鬼一边端了那碗粥过来吃。

江厌离在他一边坐了下来,提醒道:“刚煮好,小心烫。”

魏无羡边吹边吃,烫得说不出话来。

江厌离在一旁纵容地笑着:“你啊,就是学不会慢慢来。”

魏无羡对她龇牙笑,竖起大拇指:“师姐做得超好吃。不过怎么跟上次的不是一个味。”

江厌离小小地歪了歪头,疑惑道:“上次?哪一次?”

魏无羡囫囵咽了一口热粥,含糊道:“就前几天,蓝湛帮忙端来那一碗,也是师姐做的吧。”

江厌离温柔地笑笑,摇了摇头:“那个呀,不是我做的。”

魏无羡疑惑道:“那是谁做的?总不能是蓝湛做的吧。”

江厌离的笑容变得有些微妙。

魏无羡的心咔嗒一下,心道:“不是吧,还真是蓝湛做的不成?”

江厌离莫名欣慰道:“看来阿羡真的和蓝二公子玩得很好呢。”

魏无羡心里一阵翻江倒海,经久不息,也不知是在惊讶蓝湛居然还能下得厨房还是在惊讶他居然喝到了蓝湛亲手煮的粥。

良久他叼着勺子发出一声叹息。

要命要命。

那天他喝完了蓝湛亲手给他煮的粥,然后还给人家摆了脸色看,最后还把蓝湛气回家了。

魏无羡有生以来第一次真心觉得自己真是太不是东西了。

江厌离还在他旁边道:“这么好的朋友要好好珍惜才是,下次再请他来家里玩吧。”

魏无羡心道:“师姐你真是想错了,我和蓝湛哪里是好朋友啊……”

可是想了又想,又觉得要是蓝湛不把自己当朋友,干嘛给自己煮粥喝。

这么一想,心里因为蓝湛突然离开而产生的小小惆怅又变得有些开心起来。

“好。”魏无羡笑眯眯地对江厌离应道。

————————————————

评论(10)

热度(234)

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